谈艺话史,往往聚焦经典珍藏,尽论巨制名作;又往往追忆历代先贤,悉数灿若星辰;还往往探研艺术流派,历列各个派别学宗。研读中国艺术史如此,把握西方艺术史亦然。如此,一定意义上,艺术史就是关于艺术经典的承载记录史,也是历代艺术大家的入榜排名史,还是各种艺术流派的探索形成史,而艺术(作品)始终是“灵魂”“核心”,具有鼎立与标志意义。
■ 先谈尚绝
“绝”即原创,亦即惟一,就是不可重复,这是艺术的至高价值所在,也是艺术史论的至高原则。
我们说人类文明史,为什么仅言中华文明、巴比伦文明、埃及文明、印度文明之“四大文明”,而不是包括希腊文明、波斯文明的“六大文明”,因为希腊文明与波斯文明均非原创性文明,前者是由巴比伦文明、埃及文明在地中海的遇合而产生,后者为巴比伦文明、印度文明在陆地上的遇合,皆缺乏惟一性价值。
艺术史尤其具有这种性格,不可能、也不会载入相同语言形式与风格的作品。换言之,艺术史载录了范宽,就不可能再录李宽,载录了齐白石,决不会又录张白石,载录了毕加索,也决不会还录牛加索。艺术史尚绝,由艺术的本质意义所决定,所体现的正是艺术最高价值的不可侵犯性。
■ 再说尚新
“新”即创新,是继承之创新,也是站在巨人肩膀之上的攀登,这种创新具有正大气象,且包前孕后。换言之,创新从继承出发,走向新高度、新境界,而决非为创新而创新,误入荒诞不经、光怪陆离之歧途。
比如,“六朝三杰”之一张僧繇的“没骨山水”,就是在继承凹凸绘画技法之后的创新;五代画家李成的“自成一家”,也是在师承荆浩、关仝的基础之上的创新;黄宾虹从“白宾虹”到“黑宾虹”,齐白石从师法八大、徐渭、吴昌硕到开创“红花墨叶”,同样是创新;法国雕塑大师马约尔的“象征主义”雕塑,也是在师法现实主义雕塑大师罗丹基础之上创新。